有人在家上班超兩年,有人被軟件監工 居家辦公沒那么美
疫情正在讓居家辦公變得普遍。智聯招聘最近發布報告顯示,疫情以來遠程居家辦公的招聘數猛增,有超過8成的求職者希望自己所在公司允許員工居家辦公。
遠程居家辦公體驗怎么樣?效果好不好?效率是不是更高?
本報記者采訪了幾位正在居家辦公的“打工人”,有些人已經居家辦公兩年,有的公司要求居家辦公電腦里安裝相關軟件,來評判辦公時長防止“摸魚”。總的來說,居家辦公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時間一長還真吃不消。
電腦一開機,監控軟件自動運行
珊珊,外企采購,居家辦公2個月
兩個月前由于突發疫情,我搬著沉重的電腦主機,坐上出租車回家時,司機師傅一臉驚愕。
我們公司承包國外各種項目,格外重視信息保密,辦公電腦存儲了不少客戶信息;更重要的是,電腦里加裝了一款特殊軟件,可以遠程監控我們的工作時長。
一年前,這款由公司技術部開發的軟件就加裝到了我的辦公電腦上。每天,電腦一開機,監控軟件就自動運行,通過讀取監測后臺數據,來評判我的有效工作時長——如果3分鐘內,電腦沒有數據上傳,就會默認為無效辦公。
我看不到自己的監測數據結果,以前,我對此也毫不關心。但自從居家辦公后,領導真的開始關注監測結果了。
我的工作時間從早上8點到晚上5點,中間有一小時午休時間,
理論上,一天有效辦公時間要達到480分鐘。如果有員工一天的監測數據顯示只有300分鐘,部門領導次日就會來問候,“昨天怎么回事?”
只要是工作時間,即便和朋友通電話聊天,右手還是時不時會點擊鼠標。午休時,只有鎖屏后,監控軟件才會停止運行,而再次開啟電腦時,屏幕會彈出選項,詢問我為何中斷監控,在吃飯、系統故障、培訓、開會等理由中做出選擇。
某種程度上,這個監控軟件確實發揮了監督作用,有效地保障了我居家辦公的工作效率。居家辦公時,每天上下班,我還要發郵件給領導打卡考勤——早上8點,郵件內容一般只有幾個字:“我上班了”;下午5點,則要詳細匯報自己一天的業務量。
雖然工作依舊要照常完成,但相對于去公司,我更享受居家辦公的時光。我家距離公司只有8公里,但過去,為了按時上班,早上6點40分我就必須起床,匆匆開車出門,早高峰的擁堵,會將這段路程拉長到1小時。現在,我早上7點半起床,還能慢悠悠地吃個早餐,除非開視頻會議,不然,可以一整天都穿著舒服的睡衣。
唯一的問題是居家辦公兩個月我胖了四五斤。
和同事共享工位,AB班輪流到崗
欣欣,惠普銷售支持,居家辦公兩年多
不用洗臉、不用化妝、也不用換衣服,每天早上8點半,我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梳妝臺上的筆記本電腦,登錄辦公聊天軟件——只要上班時間,在辦公聊天軟件的狀態顯示為在線,領導會默認我已處于工作狀態。
自疫情暴發后的兩年多,我們公司都實行AB班按周輪流到崗的工作模式,也就是說,我隔一周才會去一次公司。但只要城市有疫情發生,全員都會居家辦公。去年11月至今,我再沒去過公司。
我們公司有五六百人,但現在,公司租用的工位只有一半。惠普已經將AB班輪流到崗設定為一種常態化的工作機制,不只是我所在的城市,聽說集團在北京、上海、成都等各地,都準備將這種工作模式持續下去。
為此,公司還給我們發了三千元的補助,讓我們購買辦公桌椅、電腦等。我買了一把辦公椅,還特意把家里的網絡從原先的100M更換為300M的聯通大寬帶。
每天的業務量就擺在那里,我沒有時間偷懶。我負責跟進服務器訂單,電腦放在梳妝臺上,工作時間是早上8點半到下午5點半,但業務多的時候,幾乎天天加班,有時還會忙到晚上12點。由于加班時長可以換算成假期,居家辦公后,我感受到最大的變化是,公司對加班申請的審查變得更嚴格了。
居家辦公讓我省去了過去單程一小時的通勤時間,這個時間現在變成了我在健身房的運動時間。
一開始,我對這種生活很滿足,但現在時間長了,卻感覺自己和社會有點脫節。衣服買得少了,化妝品都快過期了。由于長期沒有溝通交流,我感覺同事之間的關系也變得疏遠。過去,同事會親昵地喊我欣欣,但現在,只有屏幕上冷冰冰的Dear。我們小組有三四十人,居家辦公這兩年,每年都有三四位新人加入,但到現在,對這些新人,我都對不上號,分不清誰是誰。
疫情下
居家辦公招聘量增長
更多集中高薪酬職位
疫情之下,企業也在主動或是被動求變。在杭州,有企業取消了區域辦事處,發布了居家辦公的崗位,有企業增強了對員工的管理力度。
智聯招聘報告顯示,整體來看,疫情前,遠程居家辦公職位在全部招聘職位中的數量占比在千分之一左右。2020年疫情暴發后,遠程居家辦公招聘占比快速上升,在2020年達到0.37%,在2021年上半年達到0.58%,是疫情前的三至五倍,展現出應對負面沖擊的靈活韌性。
根據獵頭公司銳仕方達合伙人Rainbow的觀察,受疫情影響,她所負責的杭州分公司目前有30%-40%的客戶接受線上面試、線上定offer,部分客戶甚至可以遠程入職。
哪些公司在發布遠程居家辦公的職位招聘?中小企業是主力軍,20-99人規模的企業發布了最多的遠程居家辦公職位招聘數,同時,疫情沖擊后,更大規模的企業開始在遠程居家辦公招聘上發力。
從地域分布來看,東部地區作為經濟重心,發布了超過一半的遠程居家辦公職位數。其中,北上廣深一線大城市當仁不讓是遠程居家辦公招聘職位的主力發布城市;而杭州在疫情前后都保持著較為穩定的遠程居家辦公招聘份額,在2019年至2021年均發布了占比2%至3%的遠程居家辦公崗位。
居家辦公對于員工來說,少了通勤的時間,對于公司而言也是開源節流。目前,互聯網、數字化的行業占據遠程居家辦公職位招聘的主力位置。疫情后,IT/通信/電子/互聯網行業發布了四成以上的居家辦公職位招聘,同時,娛樂/體育/休閑、計算機軟件、媒體/影視/文化傳播、家具/室內設計/裝飾裝潢等行業,遠程辦公職位招聘份額大幅增加。那些具備互聯網基因職位類型和符合線上經濟、數字經濟發展大勢的職位類型,則在后疫情時代仍持續地發布遠程居家辦公的招聘職位,比如,Java開發工程師、建筑制圖等。
目前,遠程居家辦公職位招聘更多集中在高薪酬的職位上。2019年,遠程居家辦公職位提供的薪資以4001-6000元/月和8001-10000元/月居多,各占比23%。疫情后,6001-8000元/月和10001-15000元/月的遠程居家辦公職位招聘份額上升,分別占比26%和21%,4001-6000元/月的份額下降至15%。
對于居家辦公,企業究竟怎么看?
杭州倍才咨詢的獵頭張建鋒認為,對于行業和企業而言,居家辦公只是偶發且短期的應對手段,大部分企業都不愿長期實行。居家辦公這個模式在國內外都沒有特別好的管理手段和先例,在協同和管理層面,會產生很多挑戰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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