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北約秘書長已經9年的斯托爾滕貝格，終究還是要留下。

　　北約7月4日發表聲明說，各成員國同意將斯托爾滕貝格的任期再延長一年，至2024年10月1日。斯托爾滕貝格在社交媒體發文說，他對北約這一決定感到榮幸。

　　但事實上，斯托爾滕貝格此前已多次表露退意，甚至打包好了行李。北約也討論了多名秘書長候選人，可惜都未能達成共識。

　　現年64歲的斯托爾滕貝格是挪威人。2000年至2001年、2005年至2013年，斯托爾滕貝格兩度出任挪威首相。

　　2013年從國內卸任后，斯托爾滕貝格轉而向國際上發展。他當過聯合國氣候變化問題特使，2014年出任北約秘書長。任內他并無特別建樹。但是在他任期結束后，歐洲接連發生英國“脫歐”、新冠疫情、俄烏沖突等重大事件，斯托爾滕貝格的任期不得不三次延長。

　　本來，斯托爾滕貝格計劃在今年任期結束后徹底離開，有報道說他想要回到挪威擔任央行行長，或者明年接任世界銀行行長。他已經是北約歷任秘書長中任期第二長的，僅次于擔任秘書長13年的荷蘭人約瑟夫·倫斯。

　　從今年2月起，北約內部就開始醞釀斯托爾滕貝格的繼任者。但是，各方始終無法就候選人達成一致。

　　丹麥首相弗雷澤里克森，是丹麥歷史上最年輕的首相。她成為候選人，一是因為來自北歐，二是因為她是女性，很多人希望北約能出現首位女性秘書長。但是，反對意見認為她經驗不足，北約的東歐成員國希望能從本地區選出候選人，導致弗雷澤里克森出局。

　　同樣被列為女性候選人的還有愛沙尼亞總理卡拉斯、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不過，卡拉斯的強烈反俄立場難以為德、法等國接受，馮德萊恩在歐盟的任職要到明年才結束。

　　男性方面，英國國防大臣華萊士表現出強烈意愿，但法國堅持認為北約秘書長應該來自歐盟，使華萊士喪失希望。

　　談來談去，沒有一個候選人能獲得各方認可。于是，北約實際上的領導者美國，決定支持斯托爾滕貝格留任。其他北約成員國也對這一決定表示歡迎。美國國務卿布林肯歡迎斯托爾滕貝格連任，并表示：“在這一歷史關鍵時刻，我們面臨著加強北約的重要工作。”挪威首相表示，這一決定是“好的、重要的、令人放心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也向斯托爾滕貝格表示祝賀，并“繼續期待富有成效的合作”。

　　從職位上來看，北約秘書長更多的是發揮協調作用，調和各成員國立場，落實北約的決定，對外則代表北約發聲。從這一點來看，斯托爾滕貝格推動了北約成員國增加軍費，這讓美國比較滿意。俄烏沖突爆發后，斯托爾滕貝格又協調北約共同支持烏克蘭，也是在順從美國的立場。

　　實際上，斯托爾滕貝格任期內遭遇的最大挑戰，不是一系列危機事件，而是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特朗普要求北約各成員國分攤軍費，還一度揚言要解散北約，導致北約內部怨聲載道。這才有了馬克龍說北約“腦死亡”的言論。

　　而隨著地緣政治格局變化，北約近幾年又迎來了“起死回生”的機會。尤其是俄烏沖突，讓歐洲更加貼近美國。芬蘭、瑞典紛紛申請加入北約，其中芬蘭在今年4月正式成為北約第31個成員國，瑞典則由于土耳其和匈牙利反對未能入約。烏克蘭也希望能加入北約。

　　對斯托爾滕貝格來說，再擔任一年秘書長或許是輕車熟路，但未來是未知的，一些潛在挑戰可能在等著他。

　　其一，俄烏沖突如何發展。俄烏沖突增加了歐盟的危機感，使一些北約成員國同意增加軍費并援助烏克蘭。但是，北約對烏克蘭的援助能到什么程度、能持續多久，都是北約需要思考的問題，也將影響北約的前景。

　　其二，北約的觸角正逐漸伸向亞太等地區，這顯然是受美國的利益所驅使。但是，面對地區國家的反對，斯托爾滕貝格該何去何從？

　　其三，明年是美國的大選年，美國的政策將對北約產生重大影響。一旦特朗普上臺，北約就可能再次遭到沖擊。雖然目前斯托爾滕貝格的任期只到明年10月，當時美國還沒換總統，可萬一他的任期又延長了呢？（工人日報 作者：畢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