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湯隊長:果扎拉山上又下雪了,我們上去4個人,2臺機械。”接到電話,湯剛旦緊急趕往86公里外的搶通點。
湯剛旦(左)和同事在扎墨公路上執行道路養護任務(5月13日攝)。新華社發
海拔5340米的果扎拉山口,養路工人開著鏟車清除厚厚的積雪。湯剛旦迅速了解情況,現場調度,確保在最短時間內疏通道路。
湯剛旦是西藏自治區公路局扎木機械化養護隊隊長。這個隊駐扎在波密縣城,負責附近幾條國道、省道、縣鄉道路總計360多公里路段的養護保通任務。
一年四季,他們遇到的類似緊急搶通任務,不計其數。
“我十幾歲就開始養護公路了,現在50多歲了,一干一輩子。”湯剛旦說。
湯剛旦1968年出生于山東,1985年初中畢業后進藏工作,成為西藏林芝松多運輸站的一名工人。之后,他在林芝的多個養護段先后擔任材料保管員、材料會計、技術員、副段長等職,在公路養護崗位上一干就是36年。
湯剛旦(右)和同事在果扎拉山執行搶險保通任務(2020年5月13日攝)。新華社發
在高寒缺氧的高原上養路,要比在其他地方付出更多。
在養路生涯中,湯剛旦碰到過多次危險。有一年夏天,他參與養護水毀路段,在抱大石頭時砸傷了右手食指,直到現在都伸不直。還有一次修橋,大家放倒大樹改河道,站在樹上的他差一點被急流沖走,幸虧抓住一根電話線才幸免于難。
“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常年不著家,全身都是傷。當了養路工,就是要吃苦,習慣了。”湯剛旦面帶微笑說道。
如此艱苦的工作,怎么就不想著換一換?“什么工作都一樣,既然來了,就要把它干好。”他說。
在拉林高等級公路管理局八一高速公路養護中心拍攝的安娜(4月4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湯剛旦進入養路行業,是受家庭影響。7歲時,本來姓安的他被過繼給在西藏公路系統工作的姑父和姑姑,改姓湯。成年后,他接替姑姑進入公路養護行業。
湯剛旦的繼父湯金合1933年出生于山東菏澤,70年前隨十八軍進藏,一邊打仗,一邊修路。
“那時條件特別簡陋,父親他們硬是用榔頭、鋼釬,在懸崖峭壁上開鑿出了進藏的通道。”湯剛旦說,繼父在20世紀70年代從部隊轉業到西藏自治區交通廳,繼續為交通運輸、道路養護做工作。
在不同的年月里,兩代人修筑、養護的道路從沙石路、簡易公路變成柏油路,工作環境和條件不斷變化。
安娜在位于林芝市巴宜區的家中和父親視頻通話(4月4日攝)。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談起30多年道路養護中使用過的工具、機械,湯剛旦如數家珍:“剛開始備料用的架子車,后來換成了蹦蹦車,再后來就有了東風平板翻斗車、綜合養路車等,現在各個道班都有通勤車、裝載機等,養護基本實現了機械化。”
子承父業的湯剛旦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后來也加入到了養路的行業。記者在拉林高等級公路管理局八一高速公路養護中心見到了湯剛旦的女兒——安娜,壯實的身材,開朗的性格,講起養路的事情,她打開了話匣子:“在養護段干活的時候,卸瀝青、鋪瀝青最苦最累。”
拉林高等級公路(4月4日攝,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有一次,她和同事上路補瀝青,5公里的道路上坑槽太多,他們一直在卸瀝青、鋪瀝青,整整干了一天。“到最后累得握鐵鍬的手一直在晃,回家后手抖得做不成飯。”安娜說。
1994年出生的安娜,初中畢業后考取了山東省交通運輸學校公路施工與養護專業,畢業后在工布江達養護段參加工作。在基層養護段干了一段時間,高速公路養護中心組建,從各單位要人,安娜主動報了名。
在新單位,安娜干過路政,每天上路巡查,下雨下雪還要增加頻次;干過養護,冬季除雪,夏季清理泥石流,平時要清理邊溝,汛期前則清理涵洞里的垃圾;后來做倉庫管理員和統計員等。無論干什么,她都是干一行愛一行。
扎墨公路上的嘎隆拉隧道入口(2月8日攝,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孫非 攝
70年間,湯剛旦一家三代人的經歷,折射出西藏道路交通的巨變,這其中變化的是道路的等級、養護的設備和方式,不變的是筑路養路的情懷。
“每當看到公路好好的,大家開車經過的時候,能說一句‘這路還行’,我就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安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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