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可持續性是影響可持續發展的關鍵變量之一。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四個革命、一個合作”的能源革命總體框架。繼黨的十九大之后，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進一步提出：“推進能源革命，構建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體系。”系統推進能源革命已成為堅持和完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的重要內容和重要任務。

　　推動能源供給革命

　　從技術角度來看，能源供應問題包括結構和產地兩個方面。在結構上，1981—2012年，我國煤炭消費一直占一次能源消費總量的70%。因此，我們必須推動傳統能源安全綠色開發和清潔低碳利用，發展清潔能源、可再生能源，不斷提高其在能源結構中的比重。從產地來看，我國在石油和天然氣方面已經成為凈進口國。因此，我們必須優化產地來源，立足國內多元保證供應安全，形成多種類能源多輪驅動的能源供應體系。

　　從價值角度來看，必須將大力滿足人民群眾的基本用能需求作為能源供應的價值考量。其一，大力推動能源扶貧脫貧工作。貧困地區往往是能源短缺的地方，因此，必須發揮好能源反貧困攻堅作用，改善貧困地區用能條件，把解決無電地區群眾的用電問題擺在優先位置，通過建設綠色能源工程等方式，探索能源開發收益共享等能源扶貧新機制。其二，持續改善人民群眾用能條件。推進北方地區冬季清潔取暖，關系著這些地區廣大群眾能否溫暖過冬。要按照企業為主、政府推動、居民可承受的方針，因地制宜，盡可能利用清潔能源，加快提高清潔供暖比重。在南方地區冬季，也應研究集中清潔供暖的可行性。同時，要實施氣化城市市民工程。其三，完善公眾參與能源工作制度。在使全體人民普遍享有現代能源服務的同時，必須擴大能源信息公開范圍，健全舉報、聽證、輿論和公眾監督制度，引導公眾依法有序參與能源革命，保障人民群眾的用能需要和能源權益。

　　推動能源消費革命

　　消費同樣決定生產。由于利用方式粗放和效率偏低，我國能源消費總量過多，導致了能源供應緊張、對外依存度增加等問題。所以，必須大力落實節能優先的方針，將之貫穿于經濟社會發展全過程和各領域，形成節約能源的空間結構、產業結構、生產方式、城鄉建設模式、生活方式和消費方式。為此，必須采用控制能源消費總量和強度的“雙控”行動，形成節約能源、提高能效的倒逼機制。

　　在滿足人民群眾用能需求的同時，我們必須大力提升人民群眾能源革命的自覺，以之倒逼能源生產革命。其一，樹立能源革命的價值觀。在把能源革命上升為基本國策的同時，必須使勤儉節約、清潔低碳、安全高效成為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基本要求，使能源革命意識有機融入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當中，形成推動能源革命的價值導引。其二，建立綠色生活行動體系。開展綠色生活行動，推動全民在日常生活各方面都加快向勤儉節約、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方向轉變，推廣綠色照明和節能高效產品，引導消費者購買各類節能環保低碳產品，培育能源革命的生活方式和消費方式，使能源革命成為自覺的日常行動。其三，加強能源革命宣教引導。把能源革命作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尤其是素質教育的重要內容，開展形式多樣的能源革命戰略宣教活動，不斷把能源革命推向深入。

　　推動能源技術革命

　　現在，我國技術裝備水平明顯提高，但與世界能源技術革命新成果相比，仍然面臨著技術水平總體落后的挑戰。因此，必須從我國國情出發，堅持創新驅動戰略，緊跟國際能源技術革命新趨勢，以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為方向，分類推動能源技術、產業、商業等模式的創新，結合其他高新技術成果，把能源技術和產業培育成為帶動我國高質量發展的增長點。

　　目前，要做好以下工作：其一，實現石化能源的清潔高效利用。我國能源自然稟賦決定了以石化能源為主的能源結構短時間內難以改變，因此，必須突破石化能源的清潔高效利用技術瓶頸，加快高耗能行業的節能技術改造，推廣節能新技術和節能新產品。其二，實現垃圾廢物的清潔能源轉化。用垃圾焚燒發電、用農業廢棄物生產清潔能源，直接關系著城鄉能源革命。因此，必須大力研發垃圾清潔焚燒發電、畜禽養殖廢棄物生產沼氣和提純生物天然氣等能源技術，并實現產業化。其三，大力發展綠色能源。面對能源增量需求，必須加快綠色能源技術開發、裝備研制及大規模應用，攻克大規模供需互動、儲能和并網關鍵技術。其四，大力發展“互聯網+”智慧能源。必須將能源技術、信息技術、網絡技術統一起來，探索建設多能源互補、分布式協調、開放共享的能源互聯網，推進“互聯網+智慧能源”發展。

　　推動能源體制革命

　　盡管我國能源體制改革取得了重要進展，但仍然存在著體制不順的問題，因此，必須堅持改革不動搖，還原能源商品屬性，理順能源商品價格，構建有效競爭的市場結構和體系。同時，為了防范市場失靈，政府必須加強能源行業監管，要充分運用經濟手段進行監管。

　　目前，要做好以下工作：其一，堅持能源資源的國家所有性質。我國憲法明確規定，能源資源屬于國家所有即全民所有。這是我國推動能源革命的法律基石。因此，必須在堅持能源資源全民所有制的前提下推動能源體制改革，加強和改善政府能源監管職能。其二，建立完善能源產品的價格機制和稅費改革。能源商品價格必須反映市場供求關系、能源資源稀缺程度、環境損害程度、代際公平可持續等客觀情況，因此，必須適當上調能源商品的價格，征收能源資源稅和環境稅，采用階梯價格。其三，完善用市場化手段推進能源革命的機制。要研究建立能源消費總量和消耗強度雙控的市場化機制，加快推行合同能源管理、節能低碳產品、能效標識管理等機制，建立用能權、碳排放權交易制度，推進節能發電調度。其四，健全能源領域法律法規。為了推動依法治理能源，必須全面清理現行法律法規中與能源革命不相適應的內容，修訂和完善節約能源法并加強與其他能源法的銜接，研究制定節能評估審查等法律法規，最終形成一個推動能源革命的法律體系。

　　加強能源國際合作

　　面對世界能源革命新趨勢和世界能源治理新課題，必須統籌國內和國際能源資源及市場，統籌推進能源方面的走出去和引進來，統籌保證國內和國際能源安全，加強國際合作，有效利用國際資源。

　　必須堅持把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崇高愿景，努力打造能源命運共同體。其一，拓展能源國際合作領域。在加大石化能源資源勘探開發合作的基礎上，積極推動綠色能源合作，提高就地加工轉化率，加快形成能源資源合作上下游一體化產業鏈。第二，積極推進能源技術合作。建設全球能源互聯網的關鍵是要發展特高壓電網、泛在智能電網和清潔能源，實現能源輸送、能源調度和能源供給三位一體的革命。這樣，在以可持續方式滿足全球電力需求的同時，可以有效緩解氣候變暖問題。因此，必須將之作為國際合作的重點。其三，積極參與全球能源治理。共同構建綠色低碳的全球能源治理格局，建設能更好地反映世界能源版圖變化,更有效、更包容的全球能源治理架構，推動全球綠色發展合作。其四，切實履行國際社會責任。走出去的中國能源企業，必須切實履行當地的社會責任，切實保護當地能源資源，嚴格遵循生態環境標準。

　　總之，只有系統推進能源革命，才能構建起清潔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體系。

　　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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