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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善樸、楊華瑞:臺上黃金搭檔,臺下伉儷情深

      發(fā)布時間:2022-11-23 09:39:00來源: 光明網(wǎng)-《光明日報》

         【文藝人物志】

        作者:謝云開

         這對年過九旬的梨園伉儷,是豫劇現(xiàn)代戲的開拓者和見證人。他們在豫劇《朝陽溝》《小二黑結婚》中塑造的“栓保”和“銀環(huán)媽”、“小二黑”和“二黑娘”等經(jīng)典形象成為幾代人的寶貴記憶。如今,這對藝壇常青樹不忘從藝初心,依然在發(fā)揮余熱。

         近日,河南省清豐縣舉行王善樸藝術館開館典禮,豫劇表演藝術家王善樸、楊華瑞出席典禮,這對年過九旬的梨園伉儷所到之處受到廣大戲迷的熱情歡迎。

         “人活七十古來稀,老漢我今年94.1。耳聾眼花尋常事,但心腦功能還不迷。老栓保,爬爬山,閑暇無事我唱兩句……”

         笑稱自己94.1歲的王善樸,開口就是渾厚的河南鄉(xiāng)音,91歲的楊華瑞如此評價他:“他是典型的人如其名,一輩子善良樸實。”

         “我不太會講,給你唱一段吧?”采訪二位老人時,王善樸不時地以唱代講,雖是清唱,但唱腔悠揚,饒有韻味。王善樸視力和聽力不太好,楊華瑞就在一旁擔任“翻譯”,二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看得出,豫劇早已融化在兩位老人的生命里、生活里。

         90多年前,王善樸、楊華瑞分別于1929年、1932年,相繼出生在豫北的清豐縣和豫南的固始縣。一北一南的兩人走上藝術之路有所不同。王善樸從小家貧,8歲就被迫到火柴廠當童工,吃飯上頓不接下頓。為了吃飽飯,10歲的王善樸背著父母,加入了清豐縣抗戰(zhàn)第二劇團,開始專攻文武小生,由此走上戲曲之路。初登舞臺,王善樸就技驚四座。1947年,他參加革命,進入冀魯豫邊區(qū)四分區(qū)新青年社。同年,在縣城念高一的楊華瑞,遇到了千里挺進大別山的劉鄧大軍部隊。她聽到女兵們唱著《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一下就被她們的風采折服了。所以,當部隊文工團領導問誰會唱歌時,16歲的楊華瑞站了出來。那段日子,每天下午放學,她就用鐵卷的喇叭,跟著女戰(zhàn)士們在街上唱“解放區(qū)的天是明朗的天”。之后,她隨部隊進入鄉(xiāng)村工作,并在1949年加入潢川地區(qū)文工團。

         1952年,河南省歌劇團(河南省豫劇三團前身)成立。隨后,王善樸與楊華瑞,分別從相隔數(shù)百里的豫北和豫南調(diào)入這里,成為一個單位的同事。談起七十年前的相識,兩位老人不約而同回憶起“一件大衣”的故事。

         當年二人在豫劇《小二黑結婚》里分別飾演小二黑和二黑娘。按照導演楊蘭春的要求,他們通過生活中的互相照顧培養(yǎng)“母子情”。一次排練中,楊華瑞見王善樸穿得單薄,凍得瑟瑟發(fā)抖,便脫下大衣讓他披上。這件大衣最終成了他們的“定情物”。1956年,河南豫劇院成立,王善樸任三團副團長、黨支部書記,也是在這一年,二人喜結連理。

         作為豫劇現(xiàn)代戲的開拓者和見證人,王善樸、楊華瑞直言,豫劇現(xiàn)代戲一路走來不容易,“真是在風雨中澆灌出來的”。豫劇現(xiàn)代戲發(fā)展之初,面對的阻力不小。王善樸、楊華瑞和同事們選擇走向田間地頭,無償?shù)亟o農(nóng)民唱,逐漸為現(xiàn)代戲打下了堅實的群眾基礎。

         王善樸被譽為“豫劇現(xiàn)代戲第一小生”,在音樂工作者的協(xié)助下,他開創(chuàng)的“善調(diào)”影響廣泛。“解放軍拿著槍打仗,農(nóng)民掄鋤頭種地,如何更好地表現(xiàn)這些形象?”王善樸甘做“豫劇男聲唱腔的試驗田”,改掉之前的“小嗓子”,用真嗓子唱。豫劇男女聲同腔同調(diào)的傳統(tǒng)由來已久,所以王善樸的試驗頗為冒險。但是隨著豫劇現(xiàn)代戲《朝陽溝》的風靡全國,他的藝術創(chuàng)新得到了廣泛認可,“栓保”和“銀環(huán)媽”兩個經(jīng)典角色載入豫劇史冊。1958年,王善樸、楊華瑞和同事們進京參加全國現(xiàn)代戲會演,1963年,還受到毛主席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他們至今感念于心。

         王善樸、楊華瑞成功塑造多個經(jīng)典角色背后,是他們對生活的細致觀察和體驗。生活中性格溫和的楊華瑞,為啥能演好“一蹦三尺高”的銀環(huán)媽?她說:“為了演好戲,我仔細觀察劇院門口擺攤老太和賣茶葉蛋的小姑娘吵架,終于學會了如何跳起來。”為了扎根生活,夫妻倆常年到紅旗渠精神的發(fā)源地河南林縣,與百姓同吃同住同勞動。當王善樸唱起栓保的經(jīng)典臺詞“我堅決在農(nóng)村干它一百年”時,那滿腔熱血直擊人心。

         臺上黃金搭檔,臺下伉儷情深。王善樸、楊華瑞這對梨園伉儷臺上臺下的故事早已傳為佳話。1979年,王善樸因腦血栓入院搶救,偏癱臥床。當時兒女都在外地,楊華瑞風雨無阻陪王善樸做康復訓練。王善樸動情地說:“沒有楊華瑞,‘老栓保’就站不起來,她是閃光的綠葉,更是善樸的恩人。”

         那時,病中的王善樸仍然積極參加演出,即便身體一側(cè)不聽使喚,但王善樸的心一刻也不曾離開過舞臺。子女們最初不理解,他解釋道,舞臺就是戰(zhàn)場,真倒在舞臺上,那是死得其所。正如王善樸所言,沒有楊華瑞,“老栓保”就站不起來。楊華瑞不僅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也一直在用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重新站起來,讓栓保重回舞臺。后來,在楊蘭春等人的鼓勵和支持下,王善樸成功復出,《朝陽溝內(nèi)傳》連演106場,大受歡迎,他的藝術生命得以煥發(fā)第二春。談及這段往事,王善樸一遍遍念叨著楊蘭春等人的恩情。

         “演好戲,做好人”,直到今天,兩位老藝術家依然在踐行這句話。無論走到哪,他們都滿懷感恩之情。

         采訪快結束時,王善樸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深情朗誦了自己不久前寫作的《浪淘沙——賀豫劇三團七十華誕》。今年正是他和楊華瑞相識、致力于豫劇現(xiàn)代戲的第七十個年頭。“俺倆可以說七十年沒離開過豫劇一天。”他們驕傲地說。

         對于豫劇現(xiàn)代戲的未來,二位老人充滿期待:“要守正更要創(chuàng)新,要打好豫劇現(xiàn)代戲這面紅旗,相信年輕人一定能繼承紅色基因,演好咱們的現(xiàn)代戲。”

      (責編:李雨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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